人人都不喜欢我,却忌惮于爹爹。
他们不敢伤我,只能过过嘴瘾。
我没有理会,左思岸却挡住了我。
“赏花宴谁都可以参加,何必欺负什么都不懂的她?”
徐云走来,手中还拿着毛笔。
“今年的赏花宴是徐家主持,我有权不准顾家人参加,还请左世子将她带走吧。”
她话语透着几分薄凉,对我的厌恶和众人无二。
左思岸抿了抿唇。
这赏花宴于他极为重要。
当年他声名鹊起,便是因为在此地做了一首诗赋。
我连忙摇摇头,带着小竹就要走。
却被拉住了衣袖,正正对上了裴少华困惑的双眼。
“你怎么来这里了?懂什么诗词歌赋,为什么不去湖心亭看鸟?”
旁人听到这么说,噗呲一笑。
“可笑!他自个也不配参加!
一个小武将,一个小傻子,
凑起来能识字不?这才是天生一对啊!”
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先前还追着徐小姐要她垂怜呢!”
裴少华的脸色变了变,嘴角向下。
扯着我的衣袖,头也不回的要带走我。
他如今什么都没有,得罪不了他们。
可我一见到他,脸都吓白了。
不停挣扎着,用身子往下坠。
“顾月华,你发什么疯!
往日你不是最听我的话吗?
我答应与你的婚事,别闹了!”
左思岸拉住我的手,再一次挡在我的身前。
“少将军,顾小姐不愿与你走。”
“我送他回去吧。”
裴少华气急。
一个拳头砸在左思岸的肩膀,将他推倒在地。
把我当做所有物一般,锁在他的身侧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!还敢肖想我的人!”
谁也不知这傻子千金,有朝一日也可以成为香饽饽。
徐云拿着毛笔颤了颤,洒落了一地墨水。
眉眼带着几分悲伤,一动不动的看向裴少华。
可他看不见。
他抱着我翻身上马。
小竹就这么追在后面,声嘶力竭的喊着小姐。
“你今日是怎么了?怎么和以前不一样?”
裴少华一脸不解。
看着我颤抖得愈加厉害的身子,也不知如何是好。
与他靠近,我总会记起被挂在城门的爹爹。
浑身赤裸,被鸟啄穿了胸膛。
裴少华特地带我去看他。
“爹爹?”
那时我浑浑噩噩,痴痴傻傻。
指着爹爹惨白的脸,欢喜的看向他。
“爹爹怎么了?为什么不来抱抱我?”
裴少华挑了挑眉,搂紧了我的肩膀。
“小傻子,你爹爹忙着赎罪呢。”
后来,我求着小竹带我去见爹爹许多次。
在第三日时,城墙上的爹爹不见了。
那里吊着个无头尸,被鸟吃得只剩下骨头。
我问小竹爹爹去哪了。
她哭着说不出声,带我在城墙边朝尸体磕了几个响头。
那天夜里,小竹也不见了。
几年后我才知道,她被裴少华砍断了四肢,丢去了乱葬岗。
若小竹还在,或许我不至于饿死在荒城。
裴少华于我而言,就是噩梦。
我忍不住呕了出来。
只听到一声厌弃的叹息,他抱我下马,拿着丝帕胡乱擦着。